第六百七十二章 觐见,倾诉,三问(4k)-《诸天:开局越女阿青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这个看起来疏离又沉默的少年,小时候上的是教会办的慈善学校,从一年级开始就有神学课;七岁就被委任为瓦伦西亚省的牧师,并掌管整个瓦伦西亚省的教会财产;

    同年,他穿上了炽天使甲胄,成为翡翠冷史上最年轻的军官;八岁被任命为教皇秘书局的首席秘书,九岁的时候当上了甘迪亚省的教区长;十五岁时,他指挥炽天骑士团攻破了锡兰王都,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
    然而,也正是在那一年,他犯下了在教廷看来“足以被绞死一百次的重罪”,具体为何,外界众说纷纭,只知道最终他被判逐出翡冷翠,终身不得返回,从云端骤然跌落泥沼。

    西泽尔·博尔吉亚,这个名字在教皇国乃至整个伊罗伯的上层圈子里,都曾如雷灌耳,又迅速沉寂,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。

    他的人生轨迹,本身就是一部浓缩的教廷权力斗争史,被无数次的倾轧塑造成形。

    可讽刺的是,尽管从小便受圣典熏陶,他却一直是教皇国少见的那种无信仰者,只因他曾见证过教会乃至这个世界太多的黑暗:

    号称神之代行者的教皇,躯壳里却像是装着魔鬼;枢机卿们傲慢地宣称“我们即为法律!我们就是神!”,生杀予夺,只在一念之间;

    每一次庄严的弥撒背后,都进行着最肮脏的交易和最冷酷的算计,何其肮脏!

    在这个由权力、欲望和谎言构筑的黑暗森林里,每个人都是择人而噬的野兽,慈悲与怜悯是最无用的奢侈品,没人会同情弱者。

    如果神和天使真的存在,如果它们真的全知全能且公正慈悲,那么它们早该睁开眼,看看这披着神圣外衣的腐烂世界了。

    早该降下雷霆审判,将那些窃据神名的伪信者、那些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,连同这扭曲的体制一起,彻底化为灰烬了吧!

    可是,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只有无尽的祈祷声,和同样无尽的鲜血与谎言。

    所谓的“神恩”,从来只降临在那些手握权力的人身上,被精心编织出来,愚弄世人。

    当安妮带着那种近乎梦呓般的激动,向西泽尔描述教堂所见的“显圣”时,他的第一反应是警惕、嘲讽和怀疑:这是哪来的诡诈把戏?特地在这远离权力中心的边陲“小城”,显露虚假的“神迹”?

    目标是谁?安妮这样心思单纯的贵族少女?还是……冲着自己这个被放逐的“罪人”而来?亦或者,是枢机会、教皇厅为掀起战争造势的计划前奏?

    根据星历1794年制定的《宗教秘密法》,但凡涉及到神、魔鬼,这些超越人类认识范畴的事件,都是神圣灾难,必须由教廷的专属军队介入,任何国家和政府都不得干涉。

    从这一点看,典籍中的“神临”或“魔降”似乎真正存在,但它们刚出现就会被封锁、掩盖、粉饰,绝不可能泄露信息,只有那些伪造的显圣才会为人所知,服务于教廷的特定政治目的。

    一旦此事被判定为神圣灾难,整个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都会立刻被强行控制,无论自己还是阿黛尔、安妮皆会深受影响,生死操于他人之手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,倒不如仅是场拙劣的骗局更佳。

    就在西泽尔心中疑窦丛生,冷静地评估着眼前一切是幻象、陷阱还是其他什么、该如何应对的时候,大厅内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。

    圣像散发的光和热骤然暴涨,空气中残留的湿意与阴冷被彻底驱散,仿佛从阴雨的春夜一步跨入了温暖的盛夏午后。

    祭坛上空,一道更加纯粹、更加炽烈的光柱凭空出现,其中隐约浮现出一个背生翡翠色六翼、面容模糊、由光与影勾勒出的崇高身影,一对遮眼,一对遮脚,一对用来飞翔。

    这正是古老典籍中描述的、位于天使序列顶端的“炽天使”撒拉弗的典型形象!传说因为他们由极致的神圣之光构成,凡人之眼不可直视,见之则亡,故而才需要遮蔽。

    光粒从羽翼边缘簌簌落下,落在石板上,竟开出转瞬即逝的金色花朵。

    同时,在西泽尔的感知中,整个教堂的空间似乎在无限扩张,变高,变广,穹顶高远如天宇,四周的墙壁退向无尽的远方,隐没于光的界限之外。

    而他自身,在这突如其来的宏大与辉煌面前,感到无比的渺小,宛若尘埃。

    像一只偶然间爬入神殿的蚂蚁,茫然地仰望着支撑起整个世界的巍峨巨柱。

    “迷途的羔羊,我看见了你心中的荆棘与迷雾,听见了你沉默中的诘问与呐喊。”

    一个恢宏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,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:“我的民,你站在光的面前,心中却藏着黑夜的阴影。”

    “你背负着沉重的过往,如同骆驼背负着稻草,行走在干旱的旷野;你渴慕真理,却又被谎言所困,如同船只在迷雾中漂泊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惶恐,也不必急于藏起你的利刃,今日我显现于此,并非为了索取盲目的崇拜,而是愿为真正的寻求者,拨开眼前的阴霾。”

    “凡你所惑,我必解答;凡你所忧,我必抚慰。你只需开口,说出你心中最深的叩问!”

    西泽尔心中震动——这声音太懂他了,懂他藏在冷漠下的警惕,懂他对“神”的怀疑,甚至懂他腰间那柄折刀背后的恐惧。

    他更清晰感受到自己所受的重力,似乎也随着空间变幻而同比例缩小,轻轻一蹬间,竟像羽毛般飘了起来,越飞越高。

    风从光柱中吹来,带着温暖的馨香,拂过他的脸颊,像是在催促其说出心中的疑惑。

    那尊“撒拉弗”光影轻轻振翅,洒下更磅礴的光雨。光雨在空中交织、凝聚,转瞬间,将一座华丽的空中城市构筑,悬于高天之上,那是马斯顿!

    西泽尔绝不会认错,每一条街道、每一座标志性建筑,甚至广场上盘旋的红隼,都栩栩如生,细节完美得超越了世间一切工匠所能打造的模型!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