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、第七十章-《衡门之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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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阵若有若无的鼓点声响在外面,栖迟醒了。
    房中亮堂堂的,天早就已经亮了。
    她慵懒地躺了片刻,坐了起来,弯不得腰,只伸出脚去够鞋子,一面看了看身上,身上穿着中衣,昨晚也许是伏廷给她脱了外衫。
    隐约有点感觉,夜里他还是睡在身旁的,只是不知是何时走的。
    不禁有些无奈,好不容易到了这里,却是不知不觉就先睡了过去,她心想,连话也没能说上几句。
    终于穿好了鞋,她起身去推窗。
    这统辖榆溪州的贺兰都督府也是完好地承接了北地的贫困,描漆的窗棱都早已褪了色了,斑驳地凸着皮,推了两下才推动,还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吱呀声。
    她一手扶着窗沿往外看,想听听那阵鼓点是从哪里传出来的。
    一缕微云如丝,拖着拽着悬在院墙上方,日已当空。
    房门随即就被推开了,有人进了门。
    她以为是新露,轻叹一声:“我一定睡了许久。”
    没有回音,却有只手伸到了她身侧,抵着她的腰,就撑在窗沿上,她一转头,入眼便是男人胡服领口翻折的胸膛,眼睛往上,看到伏廷的脸,不禁一怔。
    “你没走?”
    伏廷说:“走了,又回来了。”
    早就去巡了趟边,估摸着她该起了,就又回了。
    栖迟眉梢微挑,眼里带了笑,听这话无疑在说就是为她回来的。
    伏廷手在她眼前遮一下,看她不自觉地眨了下眼才拿开,她有时候笑得太晃眼了。他声低了些,也认真了些:“有事要交代你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她收神看着他:“什么?”
    他看一眼窗外:“听见那阵鼓声了?”
    栖迟点头。
    “那是报平安的,若有险情,会是又烈又响的急鼓。”
    她明白了,难怪与当初在瀚海府中听过的不同。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    “我军营在城外往西六十里处。”
    栖迟仔细记下。
    到了前线还是该熟悉些情形,这些都是必须要说的。伏廷说着这些时,撑在窗台上的那只手臂已完全支撑了她身上的重量,低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,白天才看得清楚,她的下颌还是那么尖。
    肚子已如此明显,脸上却没长肉,他心想是吃太少了不成。
    “没了?”栖迟仰头看他。
    “其余都交代给小义和曹玉林了。”他说完,又看了看她,声稍沉:“临产在即来前线,也就只有你。”
    栖迟眼珠转了转,缓缓说:“谁说的,没听说过汉代光武帝的故事么?他打仗的时候便是带着他的夫人阴丽华的,阴丽华那时也怀孕了。”
    要说典故,伏廷恐怕不一定知道,但要说行军打仗的事,他还是知道的。
    确实听说过汉光武帝刘秀行军期间带着怀孕的阴丽华,甚至为她将行军速度放到最慢,最后阴丽华就在军中生下了孩子。
    他还没说什么,又听她轻轻接了一句:“你就不能学刘秀对阴丽华那般对我?”
    伏廷总觉得她话里带了几分试探似的,故意说:“我记得他有好几个婆娘。”
    栖迟眉头一蹙,眼扫过他:“你这人真是……”
    故意来扫兴的不成!
    伏廷摸一下嘴,猜她八成又是要说他坏,忍了笑站直。
    外面突然传来罗小义的唤声:“三哥!”
    这声音听来有些急切,他一下正了色,扶她站稳:“我该走了。”
    栖迟也听出些不对,点点头,闲话不再多说。
    伏廷动作很快,大步而出,拿了扔在门口的马鞭便出了门。
    新露早已在外面守着,随后进来,手里端着热水:“家主,各位都督夫人已等了许久了。”
    贺兰都督府被腾出来给栖迟专住,她们都散在城中各处落脚,今日是特地来的。
    栖迟目光自伏廷离去的方向收回来:“你该早些叫我起身的。”
    原本便起得晚,方才又那一阵耽搁,得叫她们好等。
    新露放下水盆,一面绞着帕子,一面笑道:“家主便安心歇着吧,谁会说什么,都说这时候是最容易倦的,毕竟眼看着便要到生产的时候了。”
    栖迟不禁抬手抚了下小腹,扶着后腰过去梳洗,免得再叫她们久等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几位都督夫人也是刚到不久,正围坐在都督府的前厅里说着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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