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萧允德慢腾腾从花架上下来,一边用铜盆里的水洗手,一边淡淡道,“遇到一点事,就想把肩上的担子卸下来,我白送你去你姐夫身边锻炼了三年。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 “姐夫那样的能人,全天下有几个!”文暄帝叫嚣起来。 萧允德坐下,双目灼灼,“我让你看这个花架,是让你看北翼盛世下的枝繁叶茂。因为有你这个儿子,我才能有闲情雅致拈花弄草,才能和普通百姓一样,有正常的生活。我一直为你骄傲。” 文暄帝快哭了,“您倒是过上了正常的生活,可我生活不正常了。小娉婷要抛下我跑了!” “为什么?”萧允德自问自答,“就因为又生了个闺女?闺女有什么不好?闺女生得多,万一哪个异军突起,能有夏儿那么聪明,岂非赚大了?” 文暄帝听他老爹满嘴没句正常话,心情更加糟糕,“你是不是以为皇姐喊你一声父皇,她就真的是我亲姐姐了?我女儿,又怎能有皇姐那么聪明?” 退一万步讲,就算有皇姐那么聪明,难不成他北翼还能弄个女帝出来? 他就知道老爹不管他死活,一屁股坐在对面,气鼓鼓道,“当年说好我就是一傀儡……现在皇位还您,您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?” 萧允德其实已经观察了文暄帝许多年。 瞧着他这儿子如何雷厉风行地收拢兵权,如何在内阁大臣的辅助下将百官管理得服服帖帖,又如何不动声色地架空了宗室勋贵。 这哪是什么傀儡,分明是爪牙锋利、乾纲独断的真龙!可这样一个儿子,当真是对皇权毫不迷恋。 他如今能确定的是,这个儿子才是最像他的。 萧允德的目光掠过文暄帝眉宇间那丝掩不住的倦怠与疏离。那是对龙椅、对玉玺、乃至对万里江山都再无半分贪恋的明证。 若非如此,他绝不会在此刻,将深埋心底数年之久的棋局和盘托出。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早年,朕属意的继位之人,原是你姐夫。” 文暄帝眼睫微颤,却未露惊色。 他懂。 若江山能托付,他又何尝不想将这烫手的玉玺,塞进卖炭翁手里? 萧允德将剪子搁在石案上,发出一声轻响,“可你姐夫拒了。非是惧惮万钧之责压身,他是怕一动这国本,便震碎了当时盘根错节的朝堂。” 那时节,四大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各处,宗室勋贵联姻结党、枝藤蔓延。牵一发,便是山河倾覆;动一子,便是血雨腥风。 第(2/3)页